编者按：有句话说得好，畜禽粪便就是放错地方的宝贵资源。我国养猪业的快速发展也带来了粪污处理问题，如果把猪群排出的粪便直接堆放在一起，不仅会臭气熏天，而且会造成蚊蝇泛滥，细菌病毒大量滋生传播，对生态环境造成较大的影响。如何有效解决畜禽粪便无害化处理问题不仅是科研工作者关注的热点，国家也相当重视并出台了一系列法律条款，那么如何理解国家在粪污处理方面的一些政策？放错地方的资源我们应该如何利用？小编有幸采访到几位专家一同探讨这个问题。

       孔源（环境保护部水司农村处调研员）：目前，关于畜禽养殖环境保护的法律法规，包括《畜禽规模养殖污染防治条例》《环境保护法》等在内约7部。在2005年颁布的《畜牧法》第三十九条第四款中提到畜禽养殖场、养殖小区应当具备有对畜禽粪便、废水和其他固体废弃物进行综合利用的沼气池等设施或者其他无害化处理设施。2008年修订的《水污染防治法》第四十九条规定：国家支持畜禽养殖场、养殖小区建设畜禽粪便、废水的综合利用或者无害化处理设施。畜禽养殖场、养殖小区应当保证其畜禽粪便、废水的综合利用或者无害化处理设施正常运转，保证污水达标排放，防止污染水环境。2014 年修订颁布的《环境保护法》第四十九条中指出禁止将不符合农用标准和环境保护标准的固体废物、废水施入农田；从事畜禽养殖和屠宰的单位和个人应当采取措施，对畜禽粪便、尸体和污水等废弃物进行科学处置，防止污染环境。《畜禽规模养殖污染防治条例》明确了国家关于治理畜禽污染的基本思路，即以畜禽粪便等废弃物的综合利用为治理污染的根本途径，通过法律法规、政策、资金等手段，促进粪便等废弃物利用“有利可图”，促进粪肥资源利用水平的提高。条例规定，国家鼓励粪便还田、鼓励种养结合，购买使用有机肥的，享受不低于国家关于化肥的使用补贴等优惠政策。可以看出，有关法规不仅对养殖户提出要求，同时也要求各级政府对畜禽养殖污染防治予以政策、资金和技术上的支持。总的来说条例的出台对养殖户既是机遇又是挑战，关键看养殖户是否抓住政策动向，及时改进生产设施，提升管理水平，利用好法规和政策机遇，争取政府扶持，把握转型升级和实现绿色发展的先机。

      孔源（环境保护部水司农村处调研员）：首先要清楚什么是污染物？什么叫污染环境？有些人认为粪便还田就是将污染物排放到田里，是污染环境。实际上，依照《水污染防治法》第九十一条和《畜禽规模养殖污染防治条例》第十八条的有关法律法规的规定，粪肥还田和向环境排放污染物有本质区别。粪肥还田只要符合还田利用的相关标准，做到无害化并不超过土地的养分需求，不造成水体功能改变和水质破坏，粪肥就不能被定义为污染物，还田就不能被定义为排放污染。从经济角度讲，排放污染与粪肥还田也有本质区别。排放污染物目的是将本生产环节没有利用价值且不会再进入其他生产环节的产物排放到环境中予以处置的行为，不会带来经济上的增值，只会增加环境负荷；而粪肥等还田利用的目的是提供土壤和植物养分，且可在种植业生产单元实现增值。其次是要明确，畜禽养殖污染治理的实现途径是高水平地利用好粪肥资源，而不是“一刀切”地要求通过上污水处理设施的方式搞污水达标排放。换句话说，目前法律法规对畜禽养殖污染防治的基本要求就是通过提高废弃物利用水平以减少各种形式的排放。第三，需要明确的一个说法是“禁养区”。依照《畜牧法》《畜禽规模养殖污染防治条例》，所谓“禁养区”指的是禁止建设养殖场和养殖小区的区域，也就是禁止设立规模化畜禽养殖场所的区域，而不是一头猪、一只鸡都不能存在的“禁止畜禽养殖区域”。

       孔源（环境保护部水司农村处调研员）：我刚才也提到了， 这对养殖户来说既是机遇又是挑战。环保要求的提高和监管力度的加强，加之行业竞争的激烈，导致小户、散户加速退出，行业整体规模化水平提高，同时国家对养殖场标准化改造予以扶持和鼓励，支持环保设施、综合利用设施建设，将有力地推动养殖业转型升级、产业链条延长和综合效益的提升。此外，消费者对农产品的消费需求也正在从吃饱到吃安全到吃健康的方向快速转变，这就对农产品生产环节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需要通过提高培肥地力等一系列途径实现，这就带动了有机肥的市场需求，将大大地拉动畜禽粪便利用水平的提高。养殖户应该转变发展方式，通过实现种养结合，发展生态农业、有机农业，拓展盈利渠道，提升产品档次，提高经营收益。同时，应积极探索新的产品形式和赢利点，如开发生物天然气，开展碳排放权交易等，不断提高粪便等废弃物综合利用经济收益，统筹开发粪便、秸秆等所有农村和农业生物质资源， 谋求资源利用效益最大化的模式。

        李季（中国农业大学资源学院教授）：最近国家出台一系列的政策开展养殖场环保设施的建设，包括从养殖场内部改造，包括养殖场地面进行防渗漏的处理，一些节能方面的技术改进如节水节能，另外就是废弃物的处理，实际上前几年在发改委和财政部也有类似的试点项目，今年的背景主要是在“可持续农业发展总体规划”下面设置了很多这方面的题目。

因此我个人觉得机会还是很多，特别是基层养殖企业，实际上国家支持的示范项目很多，各个部门都有，因此要利用这个机会尽量争取政府资金。目前国家层面的投资主要是针对一些试点项目进行一定的补贴，要全面大幅度投入还不到时候。

       李季（中国农业大学资源学院教授）：我认为养殖业污染分为宏观原因和微观原因两个方面。农户层次种植和养殖的分离、养殖场集约化及多围绕城镇地区、全国范围养殖业的大规模扩展、养殖场单个规模及其环境影响尚未受到国家政策制约均属于宏观因素；而标准化程度不高、对排泄量严重性认识不足、环保投资不足、排污设施不完善、场址不当、规模过大、超环境负荷则属于造成污染的微观因素。

       李季（中国农业大学资源学院教授）：在欧洲议会上有规定动物副产品的健康法案，一般情况下未处理的粪便禁止贸易，加工后动物粪便或其产品应来自一正规工厂，一个被政府机构认定的沼气场或堆肥厂。加工后的产品应不产生污染、二次感染及堆放，应储存在密闭的或绝缘的容器内或合适的密封包装中。欧美地区常见的有沉淀稳定池和土地灌溉模式，由于欧美规模化养殖业发展受阻，综合处理-土地利用（废水+固废；沼气+堆肥）是粪污处理的发展方向。

       李季（中国农业大学资源学院教授）：简单风化、沼气、堆肥、生态/综合措施是粪污处理的几种方式。我在堆肥方面做了很多年的工作，堆肥分为厌氧和好氧堆肥，厌氧堆肥是在堆体建好之后不需要进行通风和曝气，传统的堆肥就是厌氧堆肥，尤其是在偏远地区农村，厌氧堆肥的方式还是很常见的。厌氧堆肥的优点是比较简单，比如农村地区在猪圈的外面有一个发酵池，可以将畜禽粪便，生活垃圾以及杂草放在发酵池中堆沤，然后运到地面上形成堆体，发酵时间需要半年，一般在第2年春天直接施用在地里。厌氧发酵的缺点包括发酵时间太长、耗费时间和人工（需要翻堆和清理废物）等。而好氧堆肥跟厌氧堆肥相比缩短了发酵时间，现代的堆肥工程全部采用好氧堆肥技术。好氧堆肥要求对原料进行优化配比，并对堆肥条件进行各种优化，包括通风、碳氮比、颗粒度、翻堆和曝气等等。传统的堆肥需要2～4个月发酵时间，而现代好氧堆肥只需要十几天到1个月，它的特点就是适合工业化和自动化管理。

       李季（中国农业大学资源学院教授）：从研究的角度来看，绝大部分的抗生素是可以去除掉的。70%～80%的抗生素可以在堆肥的过程中通过高温被微生物分解掉，也可以通过筛选具有降解抗生素的功能微生物，将这种微生物加入到堆肥中来提高降解效果。但是去除重金属非常困难，重金属只能通过堆肥来钝化。钝化是指通过吸附，络合的过程将重金属结合在有机物中，使重金属不被释放，降低重金属的活性和影响。重金属是无法从堆肥中去除的。在一些污泥堆肥的研究中，有些学者通过使用酸洗涤的方法将重金属从堆肥中洗涤出来，但是这种方法也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就是提高了处理成本。

       冯加昕（英德市启德农业开发有限公司总经理）：发酵床养猪是利用微生物处理猪排泄物的环保养猪技术，高效粪污降解菌以发酵垫料和猪粪尿作为基质，实现对猪粪尿的降解转化，达到“零排放”的目的，但也存在诸多弊端。比如存在成本高、劳动量大、消毒不方便、易诱发呼吸道疾病和皮肤病等，在国内还存在较多争议，推广力度也没有前几年明显。

       冯加昕（英德市启德农业开发有限公司总经理）：我国的种养结合模式主要有猪－沼－果模式、 粮-猪-沼和林果-畜禽种养加一体化模式，种养结合模式可以一举解决禽畜排泄物污染的问题，将所有农业废弃物转化为资源并重新利用，能够供应农作物生长所需从而降低化肥的使用量，减少农民生产成本，提高农产品质量，增加农民收入，有效遏制并改善环境污染。

本文选自《猪业科学》2016年第6期 “主题策划”栏目中P3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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